《【硬核社会学5】性化、猎奇、欲望经济:短视频资本主义的本质》文本版

本文是学院派Academia视频av509740766的文字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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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人面临日益加剧的生命威胁,电影则是应对的方式。人需要把自己暴露在震惊效果面前,这是他们面临危险的自我调整,电影回应了人的感觉机制的深刻变化。"
——本雅明《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

短视频平台是超资本主义重组人类神经系统湿件(wetware)的一次最终极,也是最成功的尝试。通过算法无限放送的短视频,本质是一种可以无限度唤起欲望的图像商品流或者信息商品流,它创造的无休止的色欲-奇异-荒诞的欲望影像消费体验,成为了大布尔乔亚驯化工人的最佳工具。没错,短视频的核心逻辑绝非是"观看",而是"消费"——当你观看短视频时,你的核心体验其实类似于在永无止境的现代商场里进行购物,永远会有新的商品不断出现、永远都会有全新的梦幻体验,所有的购物都没有尽头。

而在短视频的世界里,一切甚至更好,因为你除了你的时间之外,似乎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当然,这仅仅是"似乎"而已,只要人们适应了这种无止境的、无条件的消费节律,我们就必然被引导向对现实商品的消费崇拜。这也就是为什么所谓的"带货"只有在短视频平台才有可能出现,而在此之前都仅仅是一个边缘化概念。短视频资本主义的最终目的是彻底消除工作vs休闲、劳动vs消费的二元对立所带来的过度生产或不足消费危机。

以此,大布尔乔亚可以在不提升工人待遇和福利的情况下,获得源源不断的消费需求、不断地刺激新的经济增长,而代价则是工人被进一步剥削储蓄。在空虚的消费主义快感之后,被随时可能到来的危机碾成残渣。

欢迎来到学院派Academia,我们致力于把世界顶尖大学的知识漂洋过海带给你。本视频由学院派UP主Karl与UNC社会学家Mark Driscoll联合出品。我们想要讨论的是:短视频平台的泛滥意味着什么?以及它将如何改写现代世界的欲望再生产体系。

在Karl和Driscoll看来,短视频的盛行意味着资本主义已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人们追求着与不断拟像化的赛博都市社会保持同一种令人精疲力竭的节奏,以造成巨大的心理波动来获得享乐,这种极端的享乐手段起源于一个世纪前的日本工业都市。彼时高速发达的夜生活利用霓虹灯下的酒精、性服务和狂欢派对重新定义并大大加速了都市生活的快感生成机制。

小资产阶级和工人阶级消费者可以以低廉的价格购买到时兴的娱乐刺激,而在赛博技术的助力下,一个世纪后的擦边软色情视频和搞笑视频评论区里的玩梗狂欢,使得这些极端波动的情绪演变不是单纯的人体反应。

它们与现代都市中随处可见的机械技术操作过程具有同样的形态,因为人的情绪可以像机器开关一样随机转换。甚至,我们已经变得像电子化的、赛博化的软件一样,不需要任何真实的事物作为开关引擎,比如一个真实的女性或男性肉体就可以达到欲望系统的再生产,Driscoll 教授意识到,随着人体神经系统的湿件变得与机械技术的硬件以及电子技术的软件越来越相似,我们有必要"把辩证法应用到心理作用层面",应用辩证法来理解机械技术媒体与人类精神功能之间的新关系这乃是"辨识经济价值生产的现代新形式"的第一步。

在上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西方新自由主义利益集团全面接管经济政策圈。信贷与金融投机行为逐渐控制了经济,这显然是资本主义新的价值榨取方式。它在表面上绕过了危险、复杂且具争议的工资剥削和雇佣劳动,像一条更隐蔽的毒蛇潜伏在暗夜里吸食人血,但最新式的价值采集方式,也就是短视频资本主义的价值摄取模式,已经是一个延伸至人体、"直接触及感官系统"的资本通道。它不再是一条毒蛇,而是埋藏在器官里的纳米毒素,是一种纯粹的神经毒品"。短视频资本主义的神经政治巧妙地挪用了福特主义式的流水线的工厂技术,并将其运用于享乐,人们从流水线式的劳动和处理商品变成了流水线式的想乐和发泄欲望。

"我们在吃饭、购物、休息、或走在街上时",手机里的短视频内容和其所代表的抽象而暴力的商品形式,正在侵占我们的身体。这意味着,人类无法再像19世纪那样对外界刺激做出反应,这种欲望的辩证法逐渐应用到人的心理层面。意味着在超现代的资本主义下,人类现在同时既是"超人"又是"非人",而一种社会性的神经衰弱因此也正在发生。

短视频的消费节律:欲望经济学的变态化

在现代,边沁式的功利主义经济学已经成为了康德式的先验结构和福柯的知识型,它以超涂尔干式的社会事实的形态出现。其最大的特征就是对欲望的最优化计算,即我们都会下意识地控制哪方面的欲望,加强哪方面的欲望,以获得最高的享乐。

换言之,现代人已经装备了一套"欲望利润化"逻辑,驱使我们用经济利润的手段去思考自身的所有欲望,这种欲望逻辑最好的体现就是金钱拜物教。现代人天生内嵌了一种计算和分析自己使用和在哪方面使用多少金钱,获得多少商品,能够最"理性"地、最"功利主义式" 地获得最高的享乐的思维逻辑。金钱拜物教不光是我们想要获得的"事物",而已经成为了我们衡量所有快乐和欲望的"方法"和"逻辑"。

然而,随着短视频平台的出现,这种欲望利润化逻辑已经辩证式地进化成了一种超现代的变态之形,欲望的经济利润收益已经被无限拉高,资本主义所渴望的无限的增长,至少在拟像和影音的虚拟享乐里达到了。因为理论上,你可以从短视频平台里获得无限制的快乐,你的欲望利润化逻辑机器在进入短视频技术时就已经被卸载了,欲望不再以金钱和利润为介质出现。主客体,即自我-金钱或自我-欲望,在此时完全分离并全面退回"母体",退回一种无需计算和思考的、予取予求的纯粹享乐空间。

此时,"欲望利润" 变成了一种无限繁衍的"欲望增殖"逻辑,这种超现代资本主义已经构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赛博地球村。在短视频平台的连接下,人类已经丧失了更宏大而坚实的伦理责任感,取而代之的是快速变换的新鲜感和震惊到麻木的刺激感。

批判理论家使用"现代原始性"(modern primitive)的隐喻来描述这样一个状态,即超资本主义历史时期产生的第二自然或第二生命,即我们的赛博自然和赛博生命,已经使得人类退化为纯粹受本能控制的生物,人类行为不再受善恶伦理规范和苦与乐的情感因素支配,人体神经系统被改写,都市人丧失了伦理和理性思维,剩下的只是条件反射般的、无限增殖的现代原始性。结构主义和hyper后现代的乐子人就是这种现代原始性的最佳象征,这些沉溺于虚拟享乐的原始主体只具有最基本的性欲和生存本能,而不存在共同体文明意识。

最终,超现代资本主义夺走了一切人类文明成果,社会只受极少数人把持的"利润法则"统治。短视频帮助资本把人性变为生存系统的被动接收器,就像电影《黑客帝国》中的人类,只剩下一副在培养血里接受刺激的躯壳。发达资本主义为了生产出无法按道德行事的都市原始主体,它已经实施了一套"非合理的合理化制度"。在这种对人类本能的不断攻击中,人类的各种神经反应机制已经开始逐渐退化,而唯一免受侵蚀的是:好奇心。然而,恰恰是好奇心成为了这套制度的永动机核心,成为了你每一次滑动手机解锁下一个视频的原动力,这就是超资本主义的辩证性。

正如Driscoll教授所说:"追求新事物的本能冲动,是现代资本主义唯一容许发展的东西。" 他使用"荒诞"一词来描述现代都市人的好奇心的非理性逻辑,"荒诞"不像道德、物理学或工业主义,它"不尊重任何规则和规范",荒诞甚至反对语言本身,而只受图像的控制和吸引——以流汗黄豆为核心的表情包文化是这种荒诞性的最佳体现。

图像的转瞬即逝与传播速度极其适合好奇心的刺激与反应,资本主义所控制的接受终端是"超越语言和理性逻辑"的领域,"荒诞"凭借"轮廓与图像"的施力来统治庶民世界。这就好像本雅明所说的资本主义的连环幻象,人走进去的唯一结果是迷失自我,人因此而臣服于商品的操控,他享受着与自身的异化、与他人的疏离。

Driscoll教授将短视频资本主义实际吸纳描述为"铸造场",它捣烂、碾碎人体神经和肌肉重铸为新的形态,它是活生生的人体的"屠宰场"。资本主义已经割除了人类的伦理与情感思维,使其面目全非。

性的增殖与虚无短视频爱欲的重塑

在好奇心本能的内部,弗洛伊德-马克思主义概念下的"爱欲"(ero)获得了自主权力。在短视频资本主义下,爱欲的运作不仅是个体的机体失灵,更是赛博社会的逻辑效应。价值虚无的图像商品侵占了都市社会中原本不受外界影响的人类领域,比如农村田地、资产阶级家庭和个体心理。爱欲连接了图像商品的外在世界与幻想,个体性欲的内在世界,爱欲成为了这两个世界的合体。

不过,超越现代性欲之上,爱欲和如今后现代理论所谓的莫比乌斯带(Mobius strip)类似,人的内在被侵犯、剥削、投射到图像商品的总体平面上,完美地构成了居伊·德博所说的"景观社会[1]"。人体身心的内在世界被侵犯和占领时,就会紧密而直接地从属于图像商品的刺激元,身心的防御机制消失了。在这种情形下人体官能唯一能做的是与入侵因子合二为一,逐渐清空原来活跃的、纯正的快感与欲望,取而代之的是异化的、商品化的爱欲。

日本社会学家赤神在《色欲奇异社会学》详细讨论了这一点,值得此处大幅引用:正如柏拉图在他的爱欲哲学中所说:人类凭借他们的想象力能够让"美"的完美理念得以显现,男性读者单凭"后期成像"就能感受到你拥有着一个女人。但你真的认为,这足以再现那些真的很漂亮的女人吗?为什么你觉得只有 凭借后期成像的手段你才能捕获真正的女人?那里有一个美女,但她之所以那么美,是通过想象力的滤纸而造成的。理念先塑造了她,爱欲像底片一样将她投射出来,产生出后期成像。所以,当你再看一眼真实的女人时,你的注视就会穿透她,然后你就会对现实失望了。一旦你面对着真实世界,卸去想象力的辅助,你的爱欲将会抓狂。

不过,这种失望将渐渐消退,爱欲逐渐会找到商品替代物。人类受好奇心的驱使,搜寻最刺激的食物,他们搜寻的手段是自己的瞳孔和视线,我们在此感受到最强烈的爱欲,我们在这里感受到最直接的爱欲冲击,如果我们只是被动地感受爱欲,那么爱欲就停留在野蛮而原始的阶段。不过,无论人类主动与爱欲保持怎样长的距离,现代生活的脉搏如此激烈,每个人都在寻求最强烈、最野性的震惊和刺激元,最终产生的爱欲具有兽性、性错乱、古怪而变态。

发达资本主义将这些爱欲模式职业化,并从中获利。咖啡厅、酒吧、舞厅、电影院、西洋镜、赌场这些地方,现代资本主义都在发动和利用爱欲。同时,Driscoll教授提醒我们注意,不要混淆"后期成像"的女性与真实的女性,"后期成像"的女性是男性主体,或者男性视角的附身物所"拍摄"下来,然后根据他们的图像商品化想象而拼接起来,使她们看起来更加具有爱欲和吸引力的。

然而,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提醒太无力,也太迟了。图像商品入侵到了人体最深层次的神经政治,这是一个无法逆转的过程。从此,人类认知的神经网络永远与现代资本的软硬件结合在了一起,正如他引用的赤神所写到:可怕的爱欲正在急速扩张,现代人的神经系统在新的资本主义冲击之下变得更加复杂。但同时,神经系统变得虚弱,更加依赖资本主义。

由于对人体神经系统的控制,使得人们易受外界影响和操纵,我们被诱使去寻求最强烈的爱欲,资本运作的丑陋之处就在于,它给我们驯服的欲望标上了价格,而其野蛮性吓得我们惊出一身冷汗,我们仅存的一点儿人性,让我们意识到必须要逃脱这种野蛮性,否则我们神经系统负载过重,会走向疯狂。

不过,由于我们的道德敏感神经比较传统,没有办法来抵御这种新事物的进攻,不断遭受短视频神经政治入侵的身体,使得人类越来越虚弱。每遭受一次入侵,我们的神经系统抵抗资本侵蚀的能力就越弱,我们可以用令人厌恶、丑陋不堪、古怪、变态等词语试图捕捉短视频资本主义的"变态"和暴力性。它依靠抢夺人类能量和爱欲而存在,又贪得无厌地渗透进能量的神经核,使人愈加着迷于资本。入迷的人非常依赖这种新型资本主义,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他们都要主动地付出时间和金钱,以换取进一步的剥削。

这就是打赏主播的核心逻辑,他们打赏的并不是某一个具体的人或者形象,而是向短视频神经政治系统,换取更进一步的欲望再生产和被剥削的资格。他们的不求回报恰恰证明了他们渴望被剥削,这无法被传统的"欲望利润化"逻辑解释,而只能用"欲望增殖化"的逻辑去理解。人们欲求越多,神经政治资本就从人们身上剥削的剩余价值越多,人们越是在这个体系内部消费时间和金钱,我们的个人追求与梦想就被越来越多的物化、同质的爱欲所代替。我们越是享受生活本身,我们就越是趋向于生命的死亡和人性的毁灭。

在这里,我们应该想到本雅明的分析。他说,在法西斯主义中"人性在最高级的审美愉悦中体验到其自身的虚无",这个变态帝国主义制度最合适的名称只能是"色欲-奇异-荒诞"。

从流汗黄豆到老八:荒诞是性资本的孪生物

资本推广"奇异性"的手段从百年前的暴力性的职业体育运动,赛车、相扑、电影和脱衣舞到今天的短视频平台,已经根本无意掩盖自身的爱欲掠夺,而这种肆无忌惮反而加强了爱欲,拓宽了好奇和刺激体验的范围,生产出居依·德波所说的"掠夺的繁荣"。"奇异性"所繁殖、中介的爱欲效用使人类变得更加疯狂和残暴,奇异掩盖了神经政治对身体的侵占,将欲望替换为异化的资本主义图像商品的爱欲。同时,奇异扩展了爱欲的作用范围,往爱欲里面填充奇异的因素。

一旦奇异加入到"无意义",它就会摧毁所有指称社会意义的语言;无穷无尽的故意不符合审美规律的小丑表演和男女性身体的露出和引诱,使得媒体符号超越书写语言,指向纯粹的图像,最终指向连续的、无休止的、疯狂的短视频商品。现代人本质上无法抵抗短视频平台无限制的震惊与刺激的强度,他们只能不断地接受,他们只能勉强去掩盖自己日益罪恶而变态的行为。

在这里,我们看到了现代人或者说看到了每一个老练的资本主义主体的狡猾,他们用无意义的词语、嬉笑噱头、插科打诨或者更广泛的说是一种自知的"梗文化",想要证明自己知道自己所消费的是无意义的,想要呈现出一种混杂于自我觉醒和自甘情愿的伪消费。试图唤醒自己的主体性,试图证明自己没有被完全俘获,但这恰恰是徒劳,因为这种看似"反抗"已经成为了这个爱欲再生产机器中最重要的一环。没有荒诞,色欲便根本不存在。所以,"依靠着资本主义和奇异文化的小丑",爱欲再度达到超载,以更新的强度入侵身体。

Driscoll敏锐地分析发达都市资本主义中的异化欲望的核心作用,他显然是想要找到一种合适的语言,来描述现代资本主义"吸纳爱欲为其服务"的现象。至少他成功地勾勒了一种新的价值生产体系的概貌,这种新的价值生产体系超越了剩余劳动剥削模式,即工资劳动从属于生命政治资本的传统剥削模式,而直接运作于人类感知和注意力的层面。爱欲为资本工作,引导人的好奇心趋向于短视频平台内无限的图像商品,逐渐被征服的原始好奇心迫使人们将注意力全部投射到商品上,最终引诱人们花钱消费,培养出一个个偷税漏税的带货主播。

Driscoll教授认为,爱欲资本主义的图像商品必须变得越来越古怪、奇特、变态,这样才能不断诱发刺激和麻木效应,确保人类将金钱和注意力投入进来。短视频创作者和主播们的表演必须越来越疯狂、荒诞,比如吞食排泄物或者越来越能主动地创造爱欲和性欲;比如夸张的拉腿丰胸、全身刺青或性商品的常规化。这在各种虚拟技术,比如修图、特效以及类似老八等无产者的绝望心态下变得越来越普遍。

可以说,这些价值数百亿乃至数千亿的跨国公司是靠人类的两种不同的排泄物的组合而可能的。这也正是传播学家乔纳森·贝勒所说的"注意力经济"的本质,那就是它最终必须会变成排泄物的经济。通过马克思主义社会学所谓的图像商品与人类心理的辩证法,即两种原来不同的东西合二为一,人类的认知行为变成同一过程的均质延续。"其结果是兽性、古怪和变态"。

短视频资本主义的出现取消了图像商品与人类行为之间的区别,而其所创造的现代爱欲资本主义的终极目的是两者的辨证综合,最终导向一个鲍德里亚式的末日,即人类的完全拟像化,或者至少是人类欲望的完全拟像化。至此,资产阶级将为无产者们构建一个以排泄物和拟像欲望为核心的新世界,而它必然比黑客帝国要恐怖千万倍。

在视频的最后,Driscoll教授提请我们注意资本主义的变与不变,变的是资本主义越来越复杂、猖狂和可怕的运作形式,而不变的是资本主义百年不变、始终如一的实质,那就是对"人"白的不断异化、吸收乃至与吞食和融合。

他说道:早在1924年发表的短篇小说,《人间椅子》中,江户川乱步就想象了神经政治对身体的侵蚀方式,以及随之而来的人体肢解。小说里有一名在小工厂工作的工人,他废寝忘食地专心制作一张椅子:"老实说,这是我的全部生命,一点儿都不夸张,每一根木头纤维都连接着我的灵魂。"终于,他对这件物品迷恋至深,以至于决定把自己埋在里面,变成一把"人椅"。他稍微一碰这件物品就全身神经紧张刺激,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慢慢变疯了",但他逐渐丧失了人的理性,沉浸于本雅明所说的"物的快感"之中。最终,他主动把自己变成了物本身。这是一个约莫一百年前的恐怖故事,而百年后,当我们废寝忘食地在用自己的手指和大脑塑造短视频平台背后的大数据逻辑时,我们也在制作一张属于我们的、最舒适的椅子。

以至于最后,我们就成为了它。


  1. 在居伊·德博1967年出版的著作《景观社会》中,他描述了景观社会的概念,即一种由图像和符号主导的社会,在其中,人们的生活越来越以商品和服务的消费为中心,而对现实的直接体验却日益减少。
    德博认为,景观社会是资本主义发展的必然产物。随着资本主义的不断发展,商品生产日益过剩,为了刺激消费,资本家们开始利用大众媒体来创造一种虚拟的现实,即景观。这种景观通过各种图像和符号来呈现,并被灌输给人们,使人们相信这就是现实的本来面目。
    景观社会对人们的生活产生了 profound 影响。人们被景观所奴役,变得越来越被动和异化。他们失去了对自身生活的控制权,也失去了与他人的真正联系。
    德博对景观社会的批判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他的著作帮助人们认识到资本主义社会本质,并提出了反思和反抗景观社会的可能性。
    景观社会的核心观点:
    1.景观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产物。
    2.景观是一种独立的力量,它具有塑造人们思想和行为的能力。
    3.景观使人们异化,并剥夺了他们对自身生活的控制权。
    4.只有通过革命才能摧毁景观社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