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资本论1】金融帝国主义如何剥削全世界?》文本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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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18年的P2P大规模暴雷,到20年的比特币疯涨,白酒股发疯和全民基金热潮。再到在过去五年内已经,在整个社会无孔不入的,或正规或违法的网络借贷机构,以及早已成为世界级巨头的蚂蚁金服。在过去十年,金融行业、尤其是大众金融服务业,伴随着整个社会的高速互联网化,一大经济命脉和支柱。甚至,在大量经济学家和金融学者看来,由于当下互联网化是如此的迅速和成功,人类的泛金融化进程已经,都更深、更远了。
在现在,我们可以这么方便地,只需要手指一点就可以在几乎毫无背书证明的情况下借钱和投资。在这个时代,无论你是初中生还是老年人,从球鞋到皮肤,一切皆可投资。从虚拟货币到改名妖股,万物皆可入场。
传统金融行业的壁垒已经被打破,一场真正意义上的金融后现代革命正在到来。而在这场纷争里,我们每个人都在吃人,也都在被吃,也许你能忍住不去炒股,不去买基金,但当你买来自己用的显卡和球鞋在一个月后翻上一番的时候还不出手吗?不,你做不到,没有人可以做到。是的,在金融危机过去的十年后,我们开心的见证到,我们不光没有解决宏观的金融结构化问题,且帮助整个金融行业变得更散碎、更混乱、更微观、也更无规则、更血腥和更野蛮。
随着实体经济的下行,这只过去可以依靠国际规范霸权,通过更深维的"秩序"来谋利的野兽,已经虎出于匣,开始饥不择食地对普通人发起无差别进攻。而我们中的大多数,也乐得做一只长鬼。(上)周四,随着美债收益率翘升的号角响起,全球股市大跌,尤其是以特斯拉为首的科技股大跌。
同时,美元指数上涨、黄金下跌、非美货币下跌、整个比特币也从(上)周一开始下跌,这是否预示着新一轮的金融危机正在揭开帷幕。也许在当下,我们还无法准确地预测,但我们必须坚信,是时候要重新建起我们对金融资本的系统性认知了。至少,让我们死的明白一点。
把世界顶尖大学的知识漂洋过海带给你,欢迎来到《硬核经济学》课程的全新系列:《金融资本论:从马克思主义到全民比特币》,我们是学院派 Academia。在这个课程里,马克思学派的金融理论传统,分析希法亭、列宁、明斯基和保罗巴兰在金融资本理论化上的主要洞见,并配合凯恩斯传统下的现代西方宏观经济学理论,带大家关注当代世界资本主义经济最重要的一个维度,那就是日益扩大的金融行业,以及它所带来的经济和社会影响和伤害。
马克思学派如何看待当下经济
在全球化的具体背景下,马克思与明斯基学派的经济学家普遍认为,2008年金融危机是"货币和信贷领域"系统性危机的一个组成部分,其根本原因是全世界层面的广泛生产过剩(overproduction)和过度积累(overaccmulation),将整个资本主义系统导向了加速金融化的道路。这场危机自1998年就已经蓄势待发,但主要是由于东亚大国,所带来的全新经济增量带来了财富积累和工业生产层面的激增,以及欧美国家大量举债,滥发流动性(应该是currency,货币),才把整个资本主义系统从世纪初的泡沫中解救了出来。
然而,这毫无疑问近乎是饮鸩止渴的。因此,2008年金融危机的严重性主要体现在社会普遍证券化后虚拟资本的积累量和信用体系的脆弱程度上。这场危机最终对美国最依赖信贷的行业(房地产)和工业(比如建筑业和汽车业)的生产和就业产生了不可逆的伤害进而引发了世界范围内的贸易和生产的"大衰退"(GreatRecession)。
事实上,随着东亚和南美的初级商品生产国再也无法与危机脱钩,这场危机在长度、范围和系统性上与20世纪的大萧条越来越相似。自2014年以来,这种相似性由于东亚大国经济增长放缓而更加突出。然而,这种由于金融崩溃而造成的经济萧条,似乎并没有反映在金融行业,这个所谓的经济晴雨表身上。
在国际清算银行BIS 2014年的年度报告中,一位金融专家曾这么写道:"对于这份报告的作者们来说,我们很难避免一种感觉,那就是金融市场的活力与全球基本经济发展之间存在着令人费解的脱节。"在2016年3月的季度报告中,BIS再次警告了这种情况所带来的危险,"世界范围内的国家GDP增长缓慢,然而以东亚和东南亚为主的,后发工业化国家的劳动力剥削强度,却持续走高。同时,国际主要货币在世界金融体系之间的流通速率明显上升,这意味着所谓的"金融投资机会",正在以反GDP增长的形式高速出现"。
于是,一种基本的判断出现了,那就是资本和劳动力之间的关系,尤其是其所塑造的政治-社会权利结构。在经济普遍低迷的情况下,开始奇怪地导向有利于资本、尤其是金融资本的方向,剥削劳工的目的和形式,已经脱离了获取工业层面的剩余价值这一基础框架。同时,金融市场上所交易资产的名义价值,比如比特币这类的新兴货币,将更加吊诡地呈指数加速度增长。
用一种简单的方式陈述,那就是,在我们当下的世界,尽管经济增长普遍低迷,但持有金融资本的人,甚至将比数十年前能更快速地,更便捷地赚到更多的钱。这种钱通过涓滴地方式向下发放,让底层可以喝到汤,以便营造出一种经济蓬勃发展,投机机会爆棚的虚假盛世。正因此,我们现在所处的这场危机的泛金融化过程,
与20世纪历史上记录的所有其他金融化阶段截然不同。传统的金融危机往往发生在宏观经济周期的一个精确时刻,它通常爆发在宏观周期结束时,由国际范围的资本主义竞争,加上社会力量破坏国际分工中的地缘政治平衡所导致的利润率下降引爆。因此,典型的二十世纪金融化代表了一种,"寄生性的"和"绝望的"力量。因为他们是整个国际大形势的附属品,他们的目的是帮助资本在金融市场中获得在被破坏的实体经济中无法得到的利润。
正如伟大的金融学家查尔斯·金德尔伯格所指出的:"自17世纪以来,金融周期总是由一个精确的序列构成:一个充沛动力的阶段一个二级市场集体迷恋和过度交易的阶段、一个恐惧和混乱的阶段,接着是一个整合阶段,最后是一个重组阶段。在过度交易阶段,活动变得狂热,个人的贪婪会变得疯狂,交易速度会加快,实体或虚拟金融资产的价格会病态的上涨。"而这样一个金融周期的主导者,或者说最后的控制者和托底者,即是那些可以以货币手段,不断生产出金钱的银行们。
可以说,金德尔伯格的理论对二十世纪金融资本具有极强的洞悉力。在他看来,金融危机是建立在实体经济和金融经济之间的矛盾关系之上、具有明确周期,主要由银行所控制和负责的资本现象。然而,这种现象在今天已经变得更加复杂,尽管金德尔伯格的洞见仍然具有一定效力,但更多的变量需要被引入。
在今天,已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实体和金融经济的区分了,也更没有一个明确的繁荣—危机时期的二元对立。金融世界的生死贯穿于整个经济周期,甚至连经济周期这个概念,本身都变得发发可危。更甚,整个金融世界的控制者们也变得极其分散和难以捉摸,影子银行、区块链货币、超大型私募和公募基金以及大型垄断公司的投资和并购部门的繁荣,让银行失去了他们的中心地位,尽管他们仍是最重要的玩家之一。
在今天,金融再也不是一个可以被单独拆分出来的行业,小到你生活中的支付宝和微信,大到那些看起来大而不倒的公司。整个社会其实都依靠着一个普遍信贷机制运作。举一个我们的教授经常说的例子,凯迪拉克汽车的生产问题,看似与通用汽车工厂相关,但本质却是通用汽车金融服务公司GMAC的资本构成弱点导致的。于是,可以说,我们正迈向一个商品和服务的生产逐渐与金融行业同质融合的时代,而这个时代是我们从未经历过的。
马克思:资本主义如何走向金融化?08.46
尽管马克思对资本主义有着几乎最深刻的理解,但大多数经济学家认为,他的分析在研究现代银行业和大金融方面,不能提供多少帮助,因为这些都是后来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发展。然而,事实上,只要仔细阅读他关于「虚拟资本」的著作,我们仍然可以发现,他对当今金融市场不稳定性的敏锐洞察力。他所写的关于"货币资本和实际资本",生产性劳动和非生产性劳动,以及投机性投资和实际投资之间的区别的论文,对于金融资本的增长,及其对我们这个时代发达市场经济的不稳定影响的关系,可能仍然具有重大意义。
马克思的价值与剩余价值理论认为,超过生产成本的价值构成了利润的来源。这暗示着,在一个具有生产能力的经济体中,不同类型的收入和利润,不能偏离生产过程中所产生的总剩余价值。换句话说,一个经济体的货币收入和利润总和最终要受到该经济体所产生的实际价值总量的限制,而国家财富是由它们的生产能力所调节和决定的。这个看似简单的理论提醒我们,当货币规模偏离实际价值的幅度过大,因而不可持续时,决策者们必须时刻注意经济危机爆发的危险。
然而,违反常识的是,新古典主义经济理论与马克思理论形成了鲜明对比。新古典主义经济理论认为, 各种企业和事业的所有权和管理,才是利润或经济盈余的来源。而劳动力,以及所谓的"剩余价值"和生产成本,仅仅是其中一个不太重要的要素。在新古典经济学家看来,这解释了资本主义世界在近代不同寻常的崛起,因为这种对企业主和事业家的赋权,似乎帮助劳动力打破了过去的桎梏,进入了全新的现代化时代。
因此,占据话语支配地位的新古典经济学家们认为,对于资本主义经理和金融专家所获得的收入/利润的数量不应该有任何系统性的限制,只要他们有足够的创造力,能够创造出各种各样聪明的"金融创新",能够凭空创造纸面上的资产或电子财富,也不需要承担任何潜在的真实价值或政策界限的限制。时至今日,这些经济学家仍然认为,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前夕,虚拟资本相对于工业资本的天文数字般的增长,没有任何问题。
事实上,就在市场崩溃前不久,这些经济学家还乐观地预测,资本主义不会再出现重大危机,危机这个概念已经结束了,金融资本已经发展出了确保,自身抵御各种形式的风险和不确定性的手段。这些植根于所谓"正统经济学"传统的新古典甚至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家,基本上都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机,他们欢欣鼓舞地庆祝所谓"危机之终结"的预测。正因此,当所谓的"无限期金融扩张"崩溃时,他们感到了极度的困惑。所以,在事后,指望他们再提出建设性的、人道的或有效的解决方案,以解决大多数城市居民面临的失业和经济困难这些沉重问题方面,也完全是不可能的。
和这些经济学家不同,马克思学派经济理论家关于金融不稳定以及一般经济危机的理论,不仅仅是像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家所做的那样,简单地指责"经济主体的非理性行为",或者像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家所做的那样指责"政府监管/控制不足"。相反,它侧重于资本主义制度的内在动力学,这种动力学既主导了市场代理人的行为,也促进了政府的政策。因此,它认为,2008年的金融崩溃是虚拟金融资本相对于工业或生产资本规模过度积累的逻辑结果,或者更确切地说,是金融资本相对于生产过程中劳动力产生的剩余价值总量的过度积累的逻辑结果。
也因此,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并没有像许多自由主义或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家那样,简单地指责某一党派的执政者,而是聚焦于资本自我膨胀的价值动力学。换言之,它认为公共政策不仅仅是一个行政或技术问题,它更是一个深层次的政治问题,与资本主义国家的阶级性质有机地交织在一起,使得资本主义国家日益被强大的金融利益所主导。虽然将放松管制、证券化和其他金融创新的政策或战略,归咎于促成金融泡沫的因素并不是错误的。但它掩盖了这样一个事实,即这些因素本质上是虚拟金融资本积累的工具,而非本质问题。
无论多么微妙或复杂,它们本质上都是聪明的工具或策略,可以将劳动力产生的剩余价值转移到其他地方,或者凭空创造出虚拟资本。马克思将这种真实/劳动价值,从生产性虚拟资本向非生产性虚拟资本的微妙转移描述为"商品拜物教的一种极端形式"。如果不能理解这点,我们或许会认为,货币或金融资本相对于工业资本的不成比例的增长是一种"不正常"的增长,或者是金融资本不幸超出其"逻辑"限度的扩张。或者,我们会像自由主义传统的经济学家那样认为,金融资本本是润滑生产的车轮,即作为商品和服务流通的手段,或作为生产性工业企业投资的资金来源。因此,只要通过监管和控制政策,就能够遏制或控制不稳定的金融化。这种观点最早可以直接追溯到,现代经济学之父亚当斯密身上。
当然,这种观点几乎是整个古典经济学传统,相对于马克思学派的最大谬误之一,也是他们最终无法解释现实世界的原因之一。事实上,金融资本在成熟市场经济中的崛起,并不代表反常的发展,而是资本主义高级阶段的一个基本特征。金融资本是资本主义财产获利的最终理想形式,因为它将最终独立于有形的价值形式或繁琐的商品和服务生产过程。
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在资本循环中,即在资本主义生产/再生产的过程中,资本的生产和商品形式基本上,是与积累金融资本的目标相伴随的。这表明,要求工业和金融资本,"虚拟财富"和"实际财富"之间"合理"比例的观点是荒谬的。所谓,"回归实体经济"就好像我们对所有30岁的人说,你必须退回15 岁一样。这本质上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工业资本最终的目的就是成为金融资本,它的本质是不可逆的。
因此,马克思在讨论金融资本,(他称之为"可贷货币资本"和"虚拟资本")与工业资本或生产资本之间的关系时,首先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以可贷货币形式积累的资本,在多大程度上与实际积累,即再生产过程的扩展相一致。"随后,他自己回答道:这个答案取决于资本主义发展的阶段。在资本主义发展的早期阶段,即现代银行和信用体系兴起之前,金融资本的增长,是由产业资本的增长所调节或决定的。因为,在没有现代信用体系的情况下,或者在现代信用体系出现之前,信用的主要形式是商业信用。在商业信用体系下,再生产过程是一个人借钱,给另一个人以完成一个工业或消费目的。比如批发商借给零售商,或零售商借给消费者。在这种条件下,金融资本不能偏离工业资本。
马克思说道:当我们研究这种从银行信贷中分离出来的信贷时,很明显,它随着工业资本本身数量的增加而增长,贷款资本和工业资本在这里是相同的。但是,在资本主义发展的高级阶段,中央银行攫取和集中控制国民储蓄,并将其涓滴地通过各种次级的金融机构下放到民间,然后民间又会通过各种非工业化的投资和存储方式,再将这些财富上流到金融机构和银行中。这时,金融资本的增长,将不再与工业资本的增长同步。
在这些条件下,"利润可以纯粹通过交易,各种只存在于纸面上的金融债权来获得"。事实上,在这时,利润只能通过借入资本进行投机性交易而获得,而不需要任何有形资产的支持。当然,极其可惜的是,马克思没有活到20世纪初,无法亲眼见证金融资本在整个资本主义系统处于巅峰,而民族国家系统处于内乱边缘时的飞速发展。而幸运的是,这套理论由两个极其重要的思想家所继承了,其中之一是伟大的金融资本学家鲁道夫·希法亭,而另一位,则是我们更熟悉的一一弗拉基米尔·列宁。
希法亭:金融资本的诞生
希法亭是马克思之后第一个对金融行业进行系统性研究的马克思学派经济学家,他也是第一个真正定义和提出了金融资本(Finance Capital)一词的经济学家。因此,他的理论具有深刻的历史意义。
在希法亭看来,金融行业从相对于工业的依附和附属地位到独立和主导地位的转变,是一个不可被避免的历史趋势。他曾这么写道,工业资本的比例稳步上升,不再属于使用它的实业家,他们只能通过代表资本所有者的银行媒介,来获得资本的使用权;另一方面,银行将越来越多的资金投入工业领域,以换取控制权。 因此,在更大的程度上,银行家正在转变成所有工业资本家的主人。这种银行资本,即货币形式的资本,我称之为"金融资本",即那些由银行控制并由实业家使用的资本。基于此,希法亭明确区分了,垄断性金融资本阶段与自由主义时代早期竞争性资本主义阶段的本质性差异。
他说道:"随着银行业的发展,以及银行与工业之间的关系网络日益密集,社会里有一种日益增长的趋势,那就是消除银行之间的竞争。最终,所有的资本都会集中在货币资本的形式上,只通过银行向生产者提供。如果这种趋势继续下去,最终将导致一家银行或一组银行建立对整个货币资本的控制,这样的"中央银行"将会控制整个社会生产"。
在这个意义上,一个完全发达的信用-金融操控体系,按照辩证法的发展,最终已经成为了原始资本主义的对立面。它将代表着组织和控制,而不是古典经济学鼓吹的无政府状态。换句话来说,它将通过违反自己赖以生存的每一条规律,来创造自己最可怕的毁灭,它将别人的钱通过公权力社会化,供少数人使用,它将为资本家们打开巨大的前景,仿佛资本主义生产的障碍已经消失,整个社会的生产力似乎被放置在个人的支配之下。正如希法亭指出的那样,由于完全发达的金融体系的中央集权性质,它本质上是一种具有欺骗性的公共政府体制,这种金融体系通常经过凯恩斯学派所说的大政府主义的伪装以经过改造以适应资本主义的需要。
然而,在货币资本集中在少数金融大鳄手中的情况下,希法亭设想了一条通往社会主义的道路。"金融资本的社会化功能将极大地促进克服资本主义的任务,一旦金融资本将最重要的生产部门置于其控制之下,社会就足以通过其有意识的执行机构(即被工人阶级征服的国家)攫取金融资本,以便立即控制这些生产部门。由于所有其他生产部门都依赖这些,即使没有任何进一步的社会化,对大规模工业的控制已经提供了最有效的社会控制形式。一个控制着煤矿、 钢铁工业、机床、电力和化学工业以及运输系统的社会,由于它对这些最重要的生产领域的控制,能够决定原材料,向其他工业的分配以及产品的运输。即使在今天,收购6家柏林大型银行,也意味着收购大规模工业的最重要领域,并将极大地促进过渡时期社会主义政策的初始阶段,届时资本主义会计学可能仍然有用。"
希法亭认为,主要银行的国有化意味着对主要非金融产业的控制。这种观点是,基于二十世纪初德国的经济结构。因为当时德国的工业资本,主要由银行系统控制,但是他的观点在今天仍然具有洞见性,因为今天的工业资本仍然臣服于银行系统之下。同时,在希法亭看来,大型金融和其他主要产业的社会化,可能会使农业企业和小型企业的社会化变得不必要。
因为国家通过控制经济的制高点,可以间接影响经济的其他部分。小企业在长期金融资本控制下,已经完全依赖于大企业,当大企业社会化后,他们将被间接社会化,只要我们社会化大型金融和其他在结构上成熟的大型企业,同时允许许多分散和微型企业继续在市场机制基础上运作,一个经济体将具有经济和政治优势。从经济上讲,它可以允许向社会主义经济逐步和相对不那么痛苦或动荡的过渡,而从政治上讲,它可以争取绝大多数人的支持,因为它只会剥夺极少数超级富豪的财产。
希法亭时期的奥匈德经济体垄断性金融资本的主导作用,似乎与今天所有发达市场经济体的大型金融机构的主导作用或多或少相似。但是,尽管希法亭认为寄生金融资本的不稳定作用,是整个资本主义制度发展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今天大多数经济学家,将金融体系的失灵归因于"新自由主义资本主义"或"右翼"政策制定者的放松管制政策。因此,尽管希法亭认为解决资本主义系统转型中金融资本引发的反复出现的危机是可行的,但今天许多经济学家仍然像复读机一样只会呼吁复兴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和重新监管金融部门。
但事实是,即使这种做法在短期内成功,也只会是暂时的。然而,正如我们可以想见的,希法亭的理论在现实世界里仍然面临着许多的问题。例如,希法亭大大低估了资产阶级和资本主义作为一个全球性体系的复杂性,而将其纳入到了一个微观的单一国家治理的视角之中。也正因此,希法亭的精神后继者,也是最重要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之一——列宁,为他的观点做了强而有力的补充和延伸。
列宁:垄断性金融如何成为帝国主义
列宁作为一个理论家和思想家,大量借鉴和学习了约翰霍布森和鲁道夫希法亭关于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
金融资本惊人增长的实证研究成果。而他的重要性在于,他进一步阐述了金融资本在国家和国际层面上的主导地位,并借此指出了希法亭在其金融资本理论中略显幼稚的一点,那就是一个单一国家根本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改造和挫败整个金融体系,因为它将面对的是一整个全球化的精英阶级。
在他那本决定性的著作《帝国主义: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里,列宁第一次将金融资本在全球范围内扩张以寻找更有利可图的投资机会纳入到帝国主义的大框架下。他写道,"这不仅仅是因为金融资本扩张到了国界之外,更重要的是因为为了促进这种扩张,而使用了军事力量帝国主义,因此成为了资本的军事和地缘政治表现形式,并代表跨国资本在全球市场中占有越来越大的份额。"
列宁认为,殖民化只代表了,这种对经济利益的永恒追求的一个特征。他认为,帝国主义只是一种主要由资本积累的必要性驱动的全球侵略力量。这个观点对于马克思学派而言,具有深刻的历史意义,甚至可以说是进化的。因为列宁第一次将金融资本主导地位的上升,描述为"一般资本主义"发展的必然结果,将其视为一个复杂疾病的病症,而非病根。
诚如他所写到的:"一般来说,资本的所有权与资本对生产的应用分离,货币资本与工业资本或生产资本分离,完全依靠货币资本,获得收入生活的食利者与企业家和所有直接参与资本管理的人分离,这是早期资本主义的显著特点。帝国主义,或者说对金融资本的支配,则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在这个阶段,这种分离达到了夸张的比例,金融资本凌驾于所有其它形式资本之上,意味着食利者和金融寡头不可动摇的优势;它也意味着少数金融"强大"国家将在所有其它国家中脱颖而出,这个过程进行的程度可以从统计数据来判断,也就是各种证券的发行量。"
的确,在研究了大量二十世纪初,金融资本惊人增长的统计数据后,列宁得出结论认为,二十世纪标志着从旧资本主义到新资本主义,从一般资本主导到金融资本主导的转折点。毫无疑问,这种洞见是极其超前的。他说道:"在二十世纪即将到来之际,我们看到一种新型的垄断正在形成。
- 第一、所有的资本主义发达国家都出现了垄断资本家;
- 第二、少数非常富有的国家正形成垄断地位。
其中资本的积累达到了巨大的比例,发达国家出现了巨大的资本过剩。"
"因此,在商品生产和私有财产的一般条件下,资本主义垄断企业的经营将不可避免地导致金融寡头的统治,金融资本将集中在少数人手中,实行直观的垄断。通过公司上市、股票发行、国家贷款等方式获取巨额且不断增长的利润,这加强了金融寡头的支配地位,并向整个社会征收贡品,造福于垄断者。"
当达成这种普遍垄断地位后,列宁指出,大型金融机构将不仅从经济扩张时期获益,而且将从经济收缩时期获益:"在工业繁荣时期,金融资本的利润是巨大的。但在经济萧条时期,小型和不健全的企业不复存在,大银行通过收购它们来获得控股权,或者参与有利可图的重建和重组计划"。
换言之,萧条时期正是小企业被巨头所吞食的好时机,列宁将这些强大的金融利益集团描述为"金融寡头"。因为他认为,一小群银行家基本上控制或严重影响着制造业/商业企业和国家权力机构,他们是通过一个复杂的关系网络做到这一点的。比如董事会之间的相互联系,股票的所有权,当然还有对社会金融杠杆的控制。
"同时,可以说,银行与最大的工商企业之间建立了个人联系,通过收购股份、通过任命银行董事进入企业的监事会或董事会,或反之,以实现彼此合并的目的。"更重要的是,列宁还指出了金融寡头如何控制、影响或动摇西方国家,并为自身利益操纵其权力和体制机构:"银行与工业之间的"个人联系",辅之以银行与政府之间的"个人联系",将导致监事会的席位免费提供给有头衔的人,也提供给前公务员,他们能够做很多事情来促进与当局的关系。"
可以说,列宁完全洞见了未来,也就是我们这个时代,西方世界的所谓"旋转门"现象——即一种政商学三界无缝连接,彼此在人员上互通有无,谋取合法暴利的普遍状态。正如列宁所说,大型资本主义垄断企业的建设和发展正以各种"自然"和"超自然"的方式全速前进,在统治着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几百位金融大亨之间,一种超越传统政治的科学理念的劳动分工正在系统地发展。
最后,为了真正充分理解列宁的理论,我们认为有必要,将凯恩斯学派的经济学理论,尤其是其关于信贷和流动性的理论囊括其中,进行比较。事实上,这种比较会揭示西方经济学传统和马克思政治经济学传统的本质视角区别和理论途径。在今天,"信贷紧缩"一词是指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往往拒绝或收紧对实体经济部门企业的信贷。在不利的市场条件下,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往往采取紧缩流动性政策,进一步加剧低迷的市场,即使它们可能有大量现金可供支配。
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家并不认为这种大量闲置现金存在问题,因为根据他们的理论,由此产生的货币供应过剩将导致利率下降,从而引发更大的借贷需求,从而"恢复"货币供应和需求之间的平衡。然而,众所周知,凯恩斯及其追随者并不像新自由主义者那样坚信市场的自我修正能力。就像我们之前曾在文章里说的那样,凯恩斯主义者是不敢出柜的马克思主义者。他们非常聪明,往往能使用一种更量化和更符合科学传统的方式,提出一些与马克思学派高度相似的理论。在这点上,我们愿意给予凯恩斯学派学者们最高的敬意。
然而,他们和所有普通人一样,惧怕马克思主义在西方被贴上的政治标签,害怕丧失经济学所谓"独立的"、"中立的"、"科学的"、"非政治化"的圣杯,所以一到真正得出结论时,就好像不敢出柜的同性恋一样,扭扭捏捏地捍卫自己的"取向"。而这种行为,时常导致他们无法得出最准确的结论,在信贷这件事情上也是一样的。凯恩斯主义者们认为,面对信贷紧缩情况下的闲置储蓄,可能导致的货币资本供应过剩。
也就是说,当金融中介机构倾向于流动性而不是贷款时,政府应该介入,"代表"那些拥有未使用的金融资源,但没有借出或投资这些资源的人来借贷和消费。他们还认为,这不仅会消除金融/货币市场的供求失衡,而且还会在实体经济部门创造新的购买力和强劲的需求,从而通过促使生产者投资和雇佣,来结束经济停滞和市场不确定性。然而,凯恩斯的"流动偏好"理论是基于这样一个假设:在经济低迷和利率极低的情况下,那些拥有闲置流动性的人别无选择,只能紧紧持有现金储备,希望在未来利率上升时获得更高的回报。
当凯恩斯在大萧条的背景下提出这一假设时,它可能有一定的合理性,但它似乎不再有效了。因为首先,在金融资本时代,拥有金融或现金储备的个人或机构,不再需要像凯恩斯所主张的那样,让他们的"过剩"流动性闲置。在高度"金融化"的经济条件下,他们现在在金融部门,有大量有利可图的投资机会:投资于金融资产、房地产、各种衍生品或保险计划,如"信用违约互换"等等;另一方面,凯恩斯的"流动性偏好"概念,忽视了外国市场的投资机会,即在其他国家的"过剩流动性"投资。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我们可以看到列宁看待金融资本的方式,与他的金融帝国主义理论完全交织在一起,比凯恩斯的方式更具指导性。上述的凯恩斯"流动性偏好"理论,列宁将他称之为"流动性陷阱"。他认为,这个将"过剩"的流动性描述为被动或"闲置"地坐在其所有者/经理的金库里,希望未来在国内市场获得更高的回报的理论,完全无视了金融投机和全球化的影响。事实上,列宁认为,这些现金储备(他称之为"剩余资本"),永远都在寻求外国市场来帮助他们解决这个流动性问题,而不是在国内解决它。所有现代的征服战争,也就是列宁称之为帝国主义战争的军事事件,都能够在金融行业内找到真正的动机。
列宁对金融资本的分析,就像他对一般经济学的分析一样,是深深地基于阶级的:一方面,他把过剩的资本与不平衡的收入或资源分配整体地联系起来;另一方面,他把帝国主义为追求更高的利润而进行的侵略联系起来,这种创见是惊人的、也是准确的。诚如列宁在欠发达国家所看到的那样,尽管技术进步惊人,但大众的贫困潦倒仍然无处不在,如果资本主义能够提高大众的生活水平就不会有资本过剩的问题。
但是,如果资本主义做到了这个,那就不是资本主义,只要资本主义还是资本主义,剩余资本就不会被用来提高某个国家人民的生活水平因为这会使资本家的利润下降,而是为了通过向落后国家,输出资本来增加利润。在这些落后国家,利润通常很高,因为资本稀缺,土地价格相对较低,工资低,原材料便宜。于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列宁撰写了关于从较发达国家向较不发达国家输出"剩余资本"的文章,他得出了一个结论:一战双方都是帝国主义者,他们践行兼并主义、 掠夺主义的策略,这是一场瓜分世界资本的战争,是殖民地和金融资本势力范围的重新分割战争。
为此,他一再强调外部侵略和全球帝国主义者争夺外国市场的阶级性质:斗争的形式可以而且确实是根据不同的相对具体的和暂时的原因而不断变化的,但是斗争的实质,斗争的阶级内容,在阶级存在的情况下是绝对不能改变的。当然,掩盖当前经济斗争的实质,即世界的范围内的资本,而强调另一种形式的斗争,是符合资产阶级的利益的。资本家瓜分这个世界,不是出于任何特别的恶意,而是因为目前的资本集中程度迫使他们采用这种方法以获取利润,用形式性问题来代替资本主义社团之间斗争和协议的实质问题,无疑是诡辩的。
最后,列宁认为,较发达的资本主义经济体通过创建大企业和大型生产单位,实际上为社会主义基础上的生产铺平了道路,因为尽管所有权仍然是私有的,但这种大型企业的生产基础和服务方式实际上已经变成了社会的。资本主义在其帝国主义阶段(垄断和巨型企业阶段),直接导致生产的最全面的社会化和去私人化。
可以说,它把资本家在违背他们的意志和意识的情况下,拖入了一种新的社会秩序,一种从完全自由竞争到完全社会化的过渡,那就是进入垄断。当然,生产变成了社会化,但是占有仍然是私人的,社会生产资料仍然是少数人的私有财产。自由竞争的总体框架仍然存在,但少数垄断者对其他人口的束缚,变得比以前沉重一百倍,这是不能容忍的。
最后,我们需要明确列宁的那句名言,仍然具有着时代意义:"将造成贫困和战争的资本主义体系转变为一种更高级的文明和一种人道的社会经济结构,在这种结构中,所有公民平等地受益于其劳动成果和技术进步,平等地发挥自己的专长。"
马列之后 金融后现代革命
正如大卫哈维为首的当代马克思主义理论家所说:在20世纪的第二个十年里,G20为维持国际现状而采取的措施,加上东亚处于高增长阶段,并得到政府支持资金的事实,意味着资本主义危机在传统上的净化和出清效应一直在被人为的减弱,使其无法按照哪怕资本主义体系内部的正常规律运作,更湟论进行去资本化的社会化转型。
太多的基础生产和创新能力,已经被系统性地摧毁,无法再为下一轮经济积累做准备。伴随而来的对银行的救助,以及美联储购买资产的规模,从一开始就大大限制了虚拟资本(Fictitious Capital)在市场系统内的内生循环,甚至在当下新冠疫情所带来的非常规政策成为各国央行的做法之前,就已经是如此。
在21世纪之前,人类社会的长期积累,普遍建立在更大规模的工业投资和人口投入的全新技术之上。然而,在当下,长期自给自足的生产性资本,在金融资本的遮蔽和主宰缺失,或许意味着资本主义的历史局限又一次正面体现出来。
用马克思的话来说:"物质的生产只是为了资本的生产,而不是相反。生产资料早已不仅仅是生产者,实现社会稳步扩展的手段,资本价值的维持和稳定将取决于对生产者的剥削和贫困化达到了何种程度。即使在工业化国家,高度的工作不安全感和低工资也是绝大多数工人的日常命运。"
没错,哪怕从21世纪开始的几次大规模放水已经使得这个世界的流通性资金之丰盈,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我们也会发现,正如美国的政治学家们常说的那样,除了军事预算之外,任何社会所需要的公共投资总是太过昂贵。尽管各国政府显然未能使本国经济摆脱危机,但它们似乎越来越致力于经济和货币政策。这些政策显然受到最富有国家利益的影响,对最被支配的工人阶级造成越来越严重的后果。然而,气候和环境危机当然是资本主义历史僵局最长期的问题体现。鉴于后者对当代社会赖以生存的实用性工业资源的影响,它正成为逐渐危及人类文明社会存续的一个重要因素。但是,西方资本世界对这个问题的实际关切就和那些小资产阶级的环保主义者的口号一样,响亮却无力。
因此,我希望重新提振希法亭和列宁的"金融资本"理论,并使用它来分析和批判货币资本、工业资本以及商业资本同时且相互交织的通过国内和跨国并购所实现的中央集权化。这些组织将盈余价值集中在股息、 政府和企业债务利息、留存利润以及当前收入流和家庭储蓄等形式,他们试图通过贷款和财政金融市场的投机活动使他们管理的资金升值。而财政金融活动的最大部分,尤其是财政金融市场的交易活动,基本上是通过投机在财政金融公司之间进行分配和无休止的再分配。在投资低迷和盈余价值创造不足的背景下,大量货币资本追求同一目标,必然会导致出现严重的财政危机。
马克思所说的:"剩余价值形式的自主化,其形式相对于其实质和本质的僵化。"可以说已经达到了,资本主义历史上前所未有的程度,并得到了中央银行和政府的不懈支持。而这些由社会泛金融化所带来的系统性危机问题,又必须被放置于冷战后世界市场全球化的完成,和新自由主义革命以来资本泛金融化的总体进程中,才能被彻底理解。
最后的最后,在2008年世界经济和金融危机爆发了13年后的今天,世界性经济和金融危机所带来的遗毒仍然看不到尽头,主要的国际组织都在各自的领域里清楚地表明了这一点。关于投资和贸易,各种国际会议几乎无一例外地认为公共政策将"无法解决收入不平等加剧、政策空间不断缩小、政府的经济作用不断减弱以及经济中金融部门的首要地位不断上升等问题。"
在2014年-2019年的年度金融稳定报告中,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对工业化国家继续依赖中央银行注入流动性以及由此产生的金融不稳定形式都持续保持关切。而所有这些评估,甚至都只发生在新冠疫情之前。而在新冠疫情之后,各类虚拟资产完全背离全球经济衰退的大势进行反冲的趋势,也正在告诉我们,我们正面临着一个"从全球衰退到长期萧条"的历史性危机阶段。而这次大萧条将不再是由工业矛盾所形成的,而是纯粹由金融,特别是虚拟金融所构造的。
事实上,泛金融化所带来的问题绝不止如此,他对整个社会集体心智和意识形态的影响通常是更恶劣的。这就是列宁没有预言到的新自由主义革命之后的证券交易个人化和普遍化。
在这个时代,基金和证券普遍化对基础劳动的蔑视,使得人们认为经济受益的真正途径来源于投资和投机。我们所有人都开始对金融力量进行合理化,不再将其视作异端。当危机诞生时,我们倾向于对自我进行规训,开始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当赚不到钱时,因为自己身边也有同阶层的人赚到钱了,哪怕很少,人们也会认为是自己的问题。这是一种分化无产阶级的方式,通过涓滴地将好处用这种博弈的方式,间接输送给底层的一部分人群。这些人就会成为为资本主义和资本家正名、维护资产阶级法权的核心人员,他们的话语甚至比资本家本身都更具力量。接下来,万物皆可炒不再是一句虚言,因为所有潜在的价值对标物都已经被用烂了。如果我们还想这个游戏继续下去,我们就必须发明新的玩物。
最终,一切消费行为都变成了某种层面的投资行为,比如游戏皮肤和球鞋。这帮助掩盖了消费主义的内核和本质,促进了对没有实际价值的拟像的追求,而遮蔽了背后实质的获利者,这阻止了人们对追求自己内心真正兴趣的渴望,而用一种不稳定、不真实,可被资本家简单操控的游戏,代替了自己的真实喜好。而这显然也有助于掩盖实体经济的不景气,只要大家开始全民炒股和投资,大家对支撑金融行业的实体经济,尤其是自己作为个体的本质赚到的钱开始不在意,只要股票市场或者其他投资市场上仍然有利可图,所有人仍然会对宏观市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当然,最后说的这些问题,我们必须放在截然不同的社会学而非经济学视角下看待。这并非是《金融资本论》这个系列的重点,我们将在《硬核社会学》的福柯篇里讨论他们。
最后,这期视频作为《金融资本论》的开篇,我们的期望是大家能够尽可能地学习到框架性的理论和知识。在未来,我们会就这些理论进行更细节、更实证和更全面的论证和分析。请将这期视频作为一个地图和我们一起继续探索这个当下世界最复杂的社会和经济系统的本质究竟是什么?而我们究竟应该如何适应和改变它吧。